08、問世間情為何物，會讓人生不如死

伴隨著花隱舞劍**的，還有若隱若現的歌聲，歌聲中又夾雜著那幽怨哀愁的曲調。

就在另一處院裏，有喝得半醉的女人——

“看不穿，是你失落的魂魄；猜不透，是你瞳孔的顏色；一陣風，一場夢，愛如生命般莫測；你的心，到底被什麽蠱惑……”

伊生難以忍受地捂著雙耳，大吼：“難聽死了，別唱了！就算你唱死了，也改變不了事實。”

花隱和季千影結婚，顧追風難受，紫靜難受，伊生也不好過。顧追風開心，伊生就跟著笑；顧追風不開心，伊生就為他疼。

“今晚失戀的人最大，你滾開——”紫靜很不淑女地吼回他一句，繼續埋頭苦喝。

如果說紫靜的表現很不正常，那顧追風就是太過正常了。

顧追風沒出席婚宴，很符合顧追風的個性，眼不見為凈。

紫靜和伊生找到他時，才知道他在樹上坐了一天，葉片都被他吹壞了一地。他不笑，也不哭，也不鬧，表情平靜得猶如哀莫大於心死。他就一直隨心所欲地吹奏著曲子，紫靜就灌著酒，附著他哼哼唱唱。

“來！同是天涯淪落人，幹杯！”紫靜仰頭一飲而盡，伊生看不過眼，立即去搶了她手中的杯子。

“別喝了！不就個男人而已，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，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。”伊生這話，表面上是說給紫靜聽的，顧追風卻知道他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
“隨她吧！她難得率性一回。”顧追風從樹上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，又摘了兩片葉子繼續吹奏。

這夜幕下，月色清涼，顧追風一身黑衣隱藏在樹上，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，像是感覺不到生命的跡象。

“愛著你，像心跳，難觸摸……畫著你，畫不出你的骨骼……”紫靜嚷著唱著，像是在發洩，“記著你的臉色，是我等你的執著，你是我，一首唱不完的歌……季千影，你混蛋！”

唱到最後，她忍不住罵了一句，然後是斷斷續續的抽泣聲……

顧追風也在心裏罵道——

花隱，你這個可惡的女人！見鬼的相忘於江湖！

他終於明白，為何當初上帝要從亞當身體裏抽取那根肋骨作為夏娃的誕生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，那根肋骨可以保護心脈，自然也可以成為最痛心、最致命的武器。

“哎……”伊生無可奈何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，“問世間情為何物，會讓人生不如死！”

的確，比起生死相許，生不如死更讓人揪心。

紫靜抱著頭哭了好一會兒，才慢慢擡起淚濕的臉，輕聲說：“顧追風，聽說葬花嶺有忘情花，要不我們一人吃一棵，忘掉算了！”

說到忘情花，顧追風沒有表態，只當紫靜是醉後胡扯。可伊生卻以為他是默認了，暗暗將此事記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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